一切布置好后，花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。他拿出手巾，擦掉嘴角的血渍，皱着眉头，虚弱道：“我要去乌岩洞去疗伤，你们留在秘境，一有异样，便来通报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一日复一日，东风住在雪山神巫那儿，一住，便过了一月有余。
东风每日，除了冥神打坐外，要么是同婧儿一起瞎晃悠，要么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上、床上、树干上、草地上，不声不响的发着呆。
在这儿日子久了，东风也发现了白祈总会半夜去他隔壁房里，一进去，就是几个时辰。偶尔他也会提着水桶，拿着抹布进去打扫。
东风偷偷瞄过那房子里的情景，是个姑娘的卧房。她猜，那应当是言泠的房间。
一个月后的一日晚饭，东风提着果篮回来，看见白祈自言泠的房里出来。噤了声，看着他略有哀伤的脸。
“你过来。”他朝东风招了招手。
东风提着果篮，轻步上前，同他一道坐在了石桌上。
“前辈……”
白祈笑笑，那双好看深邃的眼里带笑的望着东风。
东风脸一红，“前辈，您看着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可能没告诉过你，你的眼睛，像极了言泠。”他声音似有着无限柔情与失而不得的压抑。那如秋日雨后的天空，灰暗的样子，让人心情不由得跟着难过起来。
东风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的听着。
“她十岁时，拜我为师。六年后，东景大乱，内有反贼，外有强敌，她本是东景的子民，同我约定，八年之内，必定回来……泠儿走时，不过十六的年华。”
东风默默的听着，不敢出声打断，或许，白祈前辈说出来，才能好受些。
“其实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。我最后悔的，便是从未留下一副她的画像，我从前不善丹青，等我学会后，脑子里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。”
东风听得心口微疼，转而想到言泠死前一直被东景皇帝软禁在皇宫里。或许，他曾请宫廷画师替言泠画过一副。
“前辈，若有机会，我得到那姑娘的画像，一定送来给您。”东风语气认真。
白祈只是点点头，却并未放在心上。东景的皇宫，又那是那般容易进去的？且不说有没有那画，即便是有，也定然放在极为隐蔽的地方。可他这次料错了，一年后，东风果然带回了言泠的画像。只是彼时，她再也不是眼眸如星辰的半大姑娘了。
夜半入睡，东风躺在床上，红烛暖帐，东风双手搭在被子外面，望着房顶发呆。
她嘟嘟樱桃小嘴，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，低声怪调道：“你个骗子！还说来接我走，我看你是真的要丢下我了！”
四下寂静，婧儿在另一张床上早已熟睡。窗外的夜莺在低声鸣唱，东风看着窗外的月亮，又一次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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